我是他公司里的朋友。尹晟坐在晏清身边,笑着解围。
小清的朋友?那快坐呀。
晏母有些紧张地要把床底下的凳子拉出来给尹晟:小清从小就没什么朋友,难得会带人来见我呢。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第一次见面就在病房里。
说着,晏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装着两颗红苹果的塑料袋,从里头取出一颗苹果交到尹晟手上。
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的,先吃点水果吧,我都洗过的。
妈,你快躺着休息吧,有我呢。
晏清把母亲扶着躺下,又给她掖紧被角,回头瞟了一眼拿着苹果的尹晟,笑得局促。
尹晟用纸巾擦了擦苹果,一口咬下,笑着恭维晏母:阿姨的苹果很好吃。
晏清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下口,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这尹晟,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冷酷无情。
哎呀,小清的朋友嘴巴真甜。晏母温柔地抚摸晏清的手臂,他这孩子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就麻烦你照顾了。
妈,我自己懂得照顾自己。
晏清不服气地努努嘴,把母亲扶着躺在床上,又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这才从地下抽出个板凳给尹晟。
不好意思,刚才我太着急,忘了你还没椅子坐,你先坐会儿吧。
没事。
尹晟坐在病床旁,看着晏清为养母忙前忙后,偶尔搭一把手,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晏清看保温瓶里的水没了,端着出去打水,刚出病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他好奇地往护士站探眼望去。
是个穿着精致的黑发少年,看起来,年纪同晏清一般大小。
少年感觉到晏清的眼神,转身看他,眼瞳倏地放大:你?!
晏清往后退了两步,抱紧手里的保温瓶:你认识我?
少年忽然笑起来,那笑容明艳又高傲:装什么傻?晏清,我宴徵徽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宴徵徽?他就是那个晏家的少爷?
晏清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病房,抿唇凝眸:你来见妈?
妈?呵。宴徵徽抬眼,冷淡地顺着晏清的视线往病房看,那里面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晏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宴徵徽,却还是压着火气,低声质问: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
宴徵徽拉长了尾音,只听病房门咔哒一声,尹晟就从里头探出半个身子。
一见到宴徵徽,尹晟马上关门,迈步走到晏清身边,不动神色地把人纳入身后。
尹晟!
宴徵徽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刚才一身的傲气和尖锐也顿时消散无踪: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身体没事吧?
晏清看着宴徵徽一反常态的柔情脉脉,手脚僵住,心中无端翻起一股恶心。
尹晟低头观察晏清的表情,伸出右手,手心贴住晏清冰冷的手背。
我没事,来看岳母。他的眼神在宴徵徽身上轻轻划过,你也是来看她的吧?
晏清扯了一把尹晟的袖子,想说宴徵徽才不是来看母亲的,却听到尹晟慢慢悠悠地嘱咐:但岳母还在康复中,不能受惊,你就在窗户边看一眼吧。
这一句虽然听上去轻轻松松,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宴徵徽身上。
他宴徵徽,堂堂晏家大少爷,居然要去偷看一个穷酸的村妇?!
可尹晟周身的压迫力实在太可怕,宴徵徽只好勉强在窗口看了一眼,愤愤地撇过头,留下一句有事先走,狼狈地逃出住院部。
干嘛要让他看,我妈又不是观赏品。晏清抽回手,赶快打了一壶热水。
让他看看他失去了一个多好的母亲。尹晟走在晏清后面,面带笑意。
晏清和晏母的性格十分相像,温和柔软,怪不得十八年来晏母从来没有想过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晏清就借口要回去工作,让护工帮忙照顾晏母,和尹晟踩着民政局下班的点注册登记。
好在来医院前穿了白衬衫,两个人被工作人员安排坐下,晏清双手摆在膝盖上,挺直腰背,双眸炯炯有神。
额,晏先生是吧?工作人员指着晏清,可以放松点,靠你对象近一些啊。
晏清红着脸抬头看了眼尹晟,往他那边挪点。
但两人之间还隔着起码一拳头的距离,尹晟干脆长手揽过晏清的肩膀,笑着看向摄像机。
晏清迅速收回惊讶的眼神,弯起嘴角。
咔嚓。
看着刚才拍的照片转眼就贴在通红的本子上,晏清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愣了愣神,看到尹晟安抚的表情,长舒一口气,和尹晟异口同声
我们自愿结成夫妻,从今以后,相互扶持,相互爱护,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病痛还是健康,我们都将相濡以沫,共同奋斗,携手未来。
我们自愿结成夫妻,从今以后,相互扶持,相互爱护,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病痛还是健康,我们都将相濡以沫,共同奋斗,携手未来。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人生,将不可避免地与对方纠缠在一起。
第四章
尹家掌事人尹晟娶老婆的新闻一夜之间冲上热搜,只可惜所有记者都没能拍到传闻中的尹太太,只知道这人是晏家的亲生儿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幸亏没人知道,晏清才能自由地进出别墅。
尹晟并不限制他的行动,就连福伯也体贴地给他买了一辆小电驴,方便晏清出门。
本来是想给晏清配一辆新车和司机,却被晏清严词拒绝,福伯只好作罢。
福伯,我出门了!
诶,您小心点,晚上回来吃饭。
在别墅里住了两天,晏清就闲不住,背着自己的包一蹬电驴,往之前打工的工地跑。
工头是个好说话的,见晏清要回来兼职,二话不说,就把拌水泥的工作交给他。
晏清,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掉钱眼子里了?
和他一起拌水泥的工友笑着打趣晏清,整个工地都知道,晏清这孩子,刚满十八岁就冲到工地里,要留在工地打工赚钱。
当然是缺钱啊。晏清一边费力地拌水泥,一边笑着回答,我家欠了别人一大笔钱,我得尽快还清。
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你看我们老板,听说大学的时候就在管理公司,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商界大佬了。
听到这话,晏清噗嗤一笑:你们说啥啊,我们老板不就是工头嘛?他不也是十八岁就出来打工吗?
工头是老大,我说的老板啊,是这块地的买家,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