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而复得后,他就对顾淮予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产生了强烈的抗拒。
做什么事情都不想放顾淮予一个人,像是想把失去的几年不分昼夜地补回来,想把自己无时不刻都拴在顾淮予身边。
这种感觉极为强烈,强烈到脑海中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想法,尤其是顾衍是个alpha,货真价实,谁知道人被逼急了能做出什么事。
就不敢往下想。
冷夕摇摇头没说话,直接低头用剧烈的吻来回应,他像是想要寻求什么神迹一样地说:你保护好自己。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就连吻到最后都不敢用力,只敢轻轻的啄在嘴角。
顾淮予先是一愣,然后无声地笑了,他说:你一个娇气包担心谁呢?
冷夕闻言也笑了,神情松了松:不愧是我老大。
来咬一口。顾淮予伸手勾了一下冷夕的喉结,冷夕立刻就有点忍不住的滚了滚。
空气中甜腻的茉莉花香若有若无的勾着他,像只羽毛一样刮在他心尖上。
冷夕知道顾淮予在用这种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顿时呼吸又重了一分,原本搂在腰上的手也渐渐往下面移了二寸,他用力把人压进怀里,同时不忘用信息素迎合顾淮予。
信息素匹配度超过95%且标记过的alpha和omega,几乎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发情期,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但是今天太累了,顾淮予明天又要起早走,冷夕只是克制的亲了亲他,然后在他的腺体上浅浅的咬了一口便不再动了。
小小的牙印儿印在□□色的皮肤上,分外的勾人,信息素的躁动逐渐趋于平静,冷夕指指自己的脖子:你咬回来。
?顾淮予一愣。
他先是从冷夕的怀里退出来点儿,而后冷不丁一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
于是他沉默一会儿,拉下冷夕的脖子凑上去,听话的在冷夕锁骨上轻咬了一口。
omega没有办法标记别人,所以咬一口就只是咬一口,但这种标记主权的行为本身就充满了占有与掠夺的野。
咬完了冷夕还不满意,捏着顾淮予的后颈扣住不让他退,又说:咬在能看见的地儿。
顾淮予鼻尖充斥着冷夕的信息素,勾着他压着他不得不遵从冷夕的意思又咬了一口,这次他咬得很重,以至于那道红印至少也会停留一周。
冷夕这次满意了,勾着嘴角笑得巨甜,又压着他亲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睡前还不忘小孩儿一样呢喃一句:牙印消失前你要回来。
顾淮予摸摸他的后背保证道:后天我就回来了。
终于能睡个好觉,冷夕安心了也放松了,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早,顾淮予前脚刚走,冷夕后脚就被冷曼宁拽着衣领按在沙发上了。
冷曼宁一脸阴沉,冷夕一脸无辜,不知道咋了。
冷曼宁咬牙切齿:别给我装可怜,昨天小予在我都没好意思提,你现在给我从头说,少一个细节打断你一根骨头。
冷夕瞪大眼睛,被他甜心妈咪的惊悚发言吓到寒毛直竖。
冷曼宁从小到大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连吓唬都很少,这次连这么狠的话都能说出来吓唬人,看来是气得不轻。
冷夕张了张嘴,看着冷曼宁带着刀光的眼神,呆滞地想着,原来昨天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暴风雨向来都是虽迟但到的。
冷曼宁用看犯人的眼光一样看着他,看得冷夕头皮发麻,他在重压之下,只好小声开始说。
他和顾淮予的经历说复杂也复杂,说曲折也曲折,可是再曲折的故事也能捡重点两三句说完,除了说孩子这个地方的时候花了点时间,剩下的故事很好总结。
冷曼宁一声不吭地听完了,唏嘘心疼都过去后,冷曼宁实在没忍住,蹬他小腿一脚:十八岁就当爹,你俩可真他妈行。
冷夕还是第一次听冷曼宁骂脏话,顿时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一声。
冷曼宁骂完也发泄完,又恢复了正常,不接受还能咋的,木已成舟了都。
她想到冷夕说的顾淮予这么多年其实是一个人在带俩孩子,顿时一阵感同身受的心疼又细细密密地爬上来,忍不住颤着声说:那之前几年小予在金湾,有没有人帮他?
冷夕老老实实地回忆道:好像有个邻居,帮他照顾小孩,还帮他找实习来着,但是我这次没见到。
你就说你能干点啥!冷曼宁顿时又是一阵来气,又蹬他一脚,节后回去买点东西去看看,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听见没有!
冷夕点头如捣蒜:好的母亲。
滚蛋,我看见你就心口疼。
眼看着冷女士的暴躁值又要噌噌噌往上涨,冷夕一刻也不敢再多呆,生怕再说下去会少一截骨头,忙不迭地跑了。
*
顾淮予这次回来真的是办正事的,当年他爸顾立寒为了抢公司不择手段,结果被亲弟弟和亲儿子联手一搞直接截胡了,以顾立寒的性格,这件事哪能就这么算了。
顾氏从很早开始就在走下坡路了,当年更是如一座空中楼阁一般,外面看上去庞大而精美,可里面已经被各种蛀虫蛀成镂空。
即使没人在后面虎视眈眈,也早晚会露馅儿。
顾淮予惦着手里厚厚的一个信封,想着顾立寒和萧南在他离家出走后接手了萧家在国外的产业,顾衍自然是没跟他们走。
手忙脚乱的那几个月里,他在金湾一边肝肠寸断一边提心吊胆,这俩人在国外一边咬牙切齿的找他一边计划着复仇,各自都是一地鸡毛。
可谁都没想到一地鸡毛过后,他们的关系竟然神奇的缓和了。他父母接受两个小孩接受得顺其自然,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隔着一个辈分发自内心的亲近。
祖孙关系向来都比亲子关系要更简单,因为彼此没有亏欠也没有期待。
就像是一出荒诞喜剧片,却在结局来个大反转。现在回想起来,顾淮予不得不说一句造化弄人,他从小到大的家,却只有在最支离破碎的时候才像个家。
虽说成长就是一次又一次与自己和解的过程,但既然已经回到银城,顾淮予还是想要再回家看一看,无论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令人不愉快的回忆。
于是顾淮予先是把顾氏集团涉嫌税务造假的文件打包送进新闻社和税务局,然后打车回了家。
家门口密码锁的密码没换,但顾家原本的别墅已经没有人再住了,管家和阿姨也都跟着他爸妈去了国外。
老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罩着,但是窗明几净,地面上一点灰尘也没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顾淮予扫视了一圈,发现监控开着,于是他就安心地坐在客厅里等,还从厨房找出个水壶给自己烧了一壶热水。
三十分钟后,大门一声轻响,而后是密码开门的声音。
看来你每天也不怎么忙。
顾淮予挑起一侧的眉,看向门口站着的人。
顾衍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中掩不住的疲倦,可仍不忘礼貌地寒暄一句:别来无恙,哥。
还叫我哥?
顾淮予啧啧称奇,又一次对这位影帝级别的亲弟弟产生了新的认知,多年不见,演技又上了一层楼。
顾淮予。顾衍沉默一会儿,改了口,说罢又自嘲地笑一声,像是终于不想再装了,大步走过来,冷夕没来?他敢放你一个人回来见我?你一个omega,他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