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皮笑肉不笑,说:“三岁学说话,一生学闭嘴。”
宴臣:“……”
蒋又坤坐在这两个人旁边的位置,只觉得耳朵疼。
宴臣平时在宿舍里真没有这么多的话,反而是个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性格,下课后在篮球场打球,时常会有来要微信的小姑娘。
腼腆羞涩的女孩能迈出这一步已是很艰辛,一般人哪怕没意思也不忍心拒绝。
宴臣偏就是狠得下心的人,迟迟不说话,自然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小姑娘也不是不明事理,尴尬笑着说:“如果你有女朋友不方便加微信好友也没关系的。”
宴臣当时思考半晌,顺手将篮球抛给蒋又坤,波澜不惊道:“我没有。”
他撩起眼皮,“可是我不想给。”
蒋又坤亲眼看着那个小学妹被他气的快要哭出来,红着眼睛拽着同伴赶紧跑了。
“你这话说的太刻薄了。”蒋又坤都听不下去。
宴臣根本没不在意,“实话总是那么的难听。”
回过神来,蒋又坤把椅子往边上捎了捎。
宴臣看了不怎么高兴,“你往槐星那边靠是几个意思?”
蒋又坤抬眸看着他的眼神颇有深意,“你现在就像条护食的狗。”
宴臣怒道:“你放屁。
槐星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鹅肝,肚子已经有了七分饱,她说:“宴臣,你就是喜欢我,见不得别人靠近我。”
她以为宴臣会和以前一样,像被捅到痛处急赤白脸怒骂她不要脸。
但今晚他却破天荒的没作声。
槐星原是随口吹的牛逼,他不说话,她也一下子沉默了。
宴臣直勾勾看着她,忽然间说:“喜欢你,又怎么样?”
桌子上一双双眼睛几乎都朝她望了过来,槐星强装镇定,“不怎么样,毕竟我是万人迷。”
宴臣在她面前多数时候都没个正形,少有像现在这么认真严肃的时刻,“你讨人喜欢,我不能喜欢你吗?”
槐星极力维持着自己的淡定,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板正的小脸,冷不丁掷出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竟然能从他嘴里听见夸她的话。
“……”
宴臣仿佛是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槐星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抿了两口,“你想骗我的钱?不可能。”
夸她一万句也还是没有。
宴臣身心疲倦,生生让她这番话气的发笑。
吃完日料,将近九点。
他们去前台付钱的时候,被人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
宴臣一下子就猜出来谁付了钱,他不太愿意让槐星和江从舟在这里撞上,拽着她的胳膊马上就要走。
槐星很好奇,“谁这么好心帮你买单了?”
一万多的账单,又不是一笔小数目。
宴臣说:“我的追求者无孔不入。”
槐星呵了声:“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提前来洗过盘子?”
宴臣假装要去掐她的脖子。
外面下了大雪,簌簌冷风迎面砸了过来,寒气似乎钻进了骨头里,又疼又冷。
槐星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正要离开日料店,抬头却意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身材修长,腰窄肩宽,挺直了背脊站在皎洁的灯火下,将他玉白的脸庞照的清晰,他的指间捏着个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把玩,火光亮了又灭。
有段时间没见,槐星感觉他好像又清瘦了些。
江从舟随手将打火机揣进裤兜里,沉默了一会儿,他开了口,清冷的声线无形疏远了距离,“我送你。”
槐星被他的眼神盯得无所适从,很想逃跑。却又逃不开。
宴臣站出来帮她解围,“舟哥,不用你送我们。”
江从舟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置一词,宴臣顶着巨大的压力,又说:“我们自己打车就行。”
江从舟踩着皮鞋往前走了两步,眉眼里的锐意深了两分,他掀起薄唇,淡淡道:“我说了要送你们了?”
宴臣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