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在变相嘲笑他是狐不是人!
狐九越想越气,一爪子把鸟笼掀翻在地!
哎哟,狐大哥饶命啊!声音听上去十分清脆。
谁?狐九先是飞快扫视一圈四周,而后目光倏地落在地上那只鸟笼上,正好瞧见一只黑八哥正在鸟笼里扑腾,于是沉声问道:方才是你在说话?
是我是我,狐大哥饶命,我就是一只可怜的小小鸟,身上也没有二两肉,您就高抬贵爪,把我放了吧!黑八哥声音里带着哭腔,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狐九蹙了下眉,并没有理会一直求饶的八哥,而是转过身来看向另外两只笼子,语气冰冷地问:你们俩个怎么不求饶?不怕我吃了你们?
兔子眼皮都没动一下,似乎还在睡觉。倒是那只野鸡很给面子地咯咯了两声。
很遗憾,狐九完全听不懂。
黑八哥逮住机会赶紧插嘴:狐大哥,它们两个灵智未开,就只是普通的动物,根本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也不会说话
哦?这样说来只有你的灵智开了?狐九心中存疑,不知道大师兄这一回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黑八哥泪流满面:狐大哥有所不知,我们八哥一族本就比普通鸟儿聪明,我呢,又时常偷偷躲在屋顶听人说话,只不过那时的我灵智未开,所以无法同人交流。然而,昨日我去山谷里觅食,正好寻到一枚成熟的红色小果子,我吃了果子以后觉得特别困,于是就赶紧飞回老巢睡觉,结果才刚睡醒,就被那位仙长抓来这里。
狐九挑眉:那你被抓之时,为何不求他放了你?
黑八哥缩了缩脖子:我不敢呀!那位仙长一看就不好惹,万一开口求饶不成,反倒被他当成妖怪给灭了,岂非冤枉?
原来如此。狐九半眯起眸子,饶有兴味地问:那你方才突然开口求我,就不怕被我灭了?
黑八哥嘿嘿讪笑道:因为狐大哥白如初雪,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好狐狸!更何况,咱们都不是人,比较容易引起共鸣。
前面听着还挺顺耳,后面几句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狐九忍住打鸟的冲动,默了默道: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说清楚了,我这就打开笼子放你们走。
谢谢狐大哥!得以死里逃生,黑八哥高兴坏了。
狐九本想用法术打开笼子放这三只走的,可转念一想,黑八哥也就罢了,另外那一鸡一兔灵智未开,就这样放开它们,它们也未必能找到回后山的路,万一走错路被外门弟子碰上,十有八.九会变成他人的盘中餐。
思及此,狐九摇身一变幻化成人形,顺手打开关着黑八哥的笼门。
黑八哥重获自由却不离开,围着狐九飞了好几圈,嘴里惊叹不已:哇!哇!哇!天呐!啊啊啊!
你不赶紧走,还在这里乱飞乱叫些什么?吵死了!狐九皱了皱眉,面露不悦。
不!我不走!死也不走了!师父,我要拜你为师!以后你就是我师父!黑八哥眼神亮晶晶的,听上去不像开玩笑?
什么?你要拜我为师?狐九瞬间愣住了,很是不解地问:为何?
因为我想修行,想同师父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幻人形,师父,你就手下徒儿吧!徒儿保证会努力修行,对了,徒儿还可以去摘果子孝敬师父!黑八哥很执着,想方设法的死缠烂打。
狐九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兴许身边多一个伴也不错。
于是,狐九同意了。
只不过黑八哥还没有名字,总不能徒儿徒儿的叫吧?
黑八哥想借机拉近师徒关系,便十分开心地道:我想不出来叫哪个名字好,师父,要不还是您来帮我取吧!只要是师父取的我都喜欢!
真的?狐九摸着下巴,略略挑眉:不后悔?
当然是真的,师父取什么徒儿就叫什么!绝不反悔!黑八哥扇了扇翅膀,信誓旦旦地回答。
你是黑、八、哥,不如就叫狐九眉眼一弯,笑眯眯地道:小白!
小、白?黑八哥闻言惊得一头栽倒在桌上,只敢在心底哀嚎:为什么不是小黑?小八也成啊!
狐九似看穿了它的心思,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小黑太俗了,为师排行第九,你叫小八?叫小哥更加不合适,为师思来想去,还是小白好,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才怪,黑八哥已经放弃挣扎了,生怕狐九再取出什么比小白还惊世骇俗的名字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小白就小白吧!
狐九传授了几句修炼的入门法决,便让小白留在房中自行参悟,他则一手拎着一个笼子独自去后山放生。
谁知冤家路窄,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失眠的洛清玄,狐九立即变回小白狐,正准备开溜,却被洛清玄随手一个定身术给定住了。
大师兄这是何意?狐九心里急得不行,他可不想重蹈覆辙,像几年前那样被洛清玄深情告白到天亮。
很简单,你跑的太快,我实在追不上,只能用术法定住你!洛清玄一本正经的回答。
狐九以为洛清玄是在调侃他,气得直发抖,语气冰冷地道: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大师兄何苦强人所难?
狐九,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想同你解释清楚,我真的不是断袖,总之,我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以前说的那些混账话都是醉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回想一下我对你的好,咱们以后就跟以前一样和平相处,怎么样?洛清玄目光澄澈,说的很认真。
醉话?狐九略略松了一口气,顺水推舟道:大师兄说什么呢?什么醉话?我统统不记得了,莫不是大师兄自己记错了?
很好!洛清玄闻言会心一笑,随手解除了狐九身上的定身法,半真半假地打着呵欠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回房歇息了,更深露重,山路崎岖,小师弟下山时足下千万要当心,告辞!
狐九盯着洛清玄离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
不对劲,实在是太反常了!
洛清玄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已经全然放下?还是有了新的猎物?
又或者欲擒故纵?
可是,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而且还变得如此彻底,简直南辕北辙。
莫不是被夺舍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丹符宗上上下下加起来就这么百来口人,有能力夺舍的几人分明还活得好好的。
更何况,自从宗主苏木宣布闭关以后,已经十年没有人踏出过无相山,而外面的人有根本进不来。
所以,夺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无论洛清玄所言是真是假,狐九都决定保持距离,主动敬而远之。
第二日中午下起了瓢泼大雨,狐九在藏书阁看书看累了,昨夜又没睡多长时间,便打算寻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好补一觉。
然而藏书阁虽然很大,但真正适合打盹儿的地方却还真不好找。
最后,狐九把主意打在了房梁上。
狐九趴在房梁上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有推门声,立时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来人神情疲惫,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呵欠。
狐九往下一瞧,原来是洛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