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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离这里不远,顺着这条巷子往里走些路就到了,实在没必要回去开他的摩托车。

这样想着,严久深重新在嘴里塞了个口香糖嚼着,双手揣在兜里,散步似的往里走去。

这巷子说是巷子,也不是巷子。因为这街道很大,不过是中间的公路两边都开着大大小小的商铺,硬生生把街道挤窄了,这旁的人干脆就叫这儿为深巷。

校门口堵了不知多久的大卡车终于挤过了层层叠叠的小三轮,顺利地突破了出来,驶入康庄大道。

耳边呼啸一阵风,首先挤出来的大卡车从街道中央的公路飞驰而过,留下一片浑浊的黄气。

严久深侧开了头去,避开那些要弥漫过来的黄土尾气。

耳边忽然有人惊呼,街道上摆着的摊位前人来人往,推推嚷嚷之间,严久深一不注意,就被人群挤到了人行街道的边缘。

街道边缘没有设置栏杆,严久深堪堪踩在人行街道的边缘,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从摊位前起身的人一股力气就挤在了严久深身上。

他几乎是不可控制地要往公路上摔去。

视野倾倒之间,严久深还想着他兜里的糖会不会碎掉

倏然,有刺耳的刹车声,和车辆碰撞到一起的闷雷声响起。

严久深下意识地回头,突破了校门口那一截堵车上来的第二辆大卡车疾驰过来,和突然窜出来的破三轮撞了一下,以一种几乎不可控的速度和方向向他摇摆疾驰而来。

严久深闭了闭眼,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形下,竟然还悠闲的暗骂了一声。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巨大冲力,撞上了他的腰间,严久深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滚开了去。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被剐蹭出了好几道口子,渗了碎泥土进去,发酸似的疼。

他本来还想笑几声,这被撞的疼痛连他打架挥出去的力都比不上。

可等他晕眩之下睁了眼,本来挣扎着要起身的身子都僵硬住了。

大卡车从他刚刚要摔倒的地方滑行过去,堪堪打了个方向,撞到了一旁的树上停住了。

而被驶过去的地方,摊了一地的血。

严久深死死地瞪着仰面倒在地上无比熟悉的身形,池岁眼角结了痂的疤痕又裂开了,添上了新的血迹。

严久深手指压在兜里的糖上,恍惚了半晌

糖没有碎,可送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是甜。

放个预收《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专栏见。

文案:夏余辞叫过他三次哥。

第一次是夏余辞刚被接到他家时。宴会上夏余辞被一群纨绔少爷扯拽到他的面前,挺拔的肩膀被制住,被逼着叫他哥。

他嗤笑一声:你配?

那群看热闹的狐朋狗友笑得很开心,他不确定夏余辞是不是也笑了,只觉得有些慌。

第二次是夏余辞从酒席里落荒跑回了家。

眼角洇湿,神志不清,细看的话,眼眶里还泛着薄红。

夏余辞拽着着他衣尾,问:哥,能不能帮帮我。

第三次是个雨夜。偌大的别墅在那天格外的安静,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雨声,凉薄而闷人。

他从楼上走下来,漆黑的大厅里,看见半开的门边矗立着一个身影。

孤独又矜傲。

混着落寞的雨声,他听得清楚,夏余辞声音冷清,喊了他一声:哥。

从此消失。

凭借一部大制作古风剧《少年游》少年仙君一配角,空降神颜小生,演技超然的夏余辞,自此一炮而红,通告接到手软,似乎各个地方都能看见他的海报,避无可避。

但他为人却很低调,综艺不接,微博长期不更,除了一年前配文哥哥的动态,再无其他。

直到夏余辞破天荒的接了一个直播真人逃脱的综艺,长期不更的微博更新了动态。

配图一张傲娇银渐层的大猫,文:哥哥

真人秘境逃脱节目当天,众粉丝看见,天之骄子、冷傲孤僻的影帝,在一个解密的过程中,趁着没人注意,一下将夏余辞拽进了旁边的小黑屋里。

影帝眼神吓人,他蹭在小生a的颈侧,表情凶恶得好像要生咬下来一块肉。

#影帝 夏余辞 不合 #不过短短几分钟就上了热搜。

但只有夏余辞知道,影帝蹭在他颈侧,似乎犹豫了很久,咬着牙,恶狠狠地喵叫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那只猫到底哪里让你这么喜欢了#叫我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喊我哥哥不是喊那只蠢猫!

你离开之后,爱意开始生根发芽,野蛮生长,泛滥成灾,侵蚀整个肺腑心脏。

每一天都想听你叫哥哥。

第2章 夜巷

下课了,晚自习回去注意安全啊,没有家长来接的,都给我挤一堆走,听到没?秦珂从讲台上站起来,将语文练习册夹在臂下,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池岁,池岁,你爸打电话来说,今晚有急事加班,让你一个人回去小心着些。

池岁从桌肚下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一半的视线,闻言轻轻点了一下头,又钻桌子下收拾他的东西去了。

这才刚上高一,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不过是一些没来得及写完的作业,也就几个本子,但池岁却收拾得极慢。

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池岁才将那几个早就攥在手上的作业本塞进了书包里,扯紧了书包双肩带,低了头往外走去。

轩河中学高三学生还没下晚自习,池岁数着步子往楼下走的时候,从高三教室里泛出来的光亮映照了一整个走廊,落些光亮在他身上。

池岁没忍住,等下到了一楼的时候,忍不住往走廊里走了去。

在路过靠近另一边楼梯的最后一间教室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独留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更快。

装作过路人,池岁手指死死地扣着双肩带,微微抬起一点头,伪装出低年级学生的好奇,匆忙往教室里望了一眼。

教室里安静得出奇,没人说话,底下的学生都埋着头做着题。

但池岁却没能在熟悉的位置,看到熟悉的人。

略有失望的收回目光,池岁背着他不太重的书包,匆匆地跑出了校门。

今天下了雨,从校门口到东大街那一截还算好,路上没什么泥坑,才洗好的白色帆布鞋没有弄脏多少,只是随着东大街往前走了几十米,要拐进回家必经之路的小弄口的时候,池岁轻微拢了一下眉头。

他有轻微的夜盲症,光线不是太昏暗的话,倒是还能模模糊糊看清个轮廓。可这条小弄口,压根没有灯。

池岁倒是不怕黑,这条路他已经来来回回走过不下百遍了,就算是闭着眼也能畅通无阻地走过去。

只是

池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鞋,实在不想这么短的时间里,又刷第二遍。

他微叹了一口气,先是闭上了眼睛,往小弄口里走了几步,迅速适应好了黑暗他才又睁开什么也看不清的眼睛。

黑彻的瞳眸直直地落在一个飘忽不定的地方,没有焦点。

池岁凭着白日里的记忆,小心翼翼地左跳又闪,避开了好些泥坑,估摸着走过的路程,差不多要过了这一段小弄口了,鞋子也没有打湿多少,池岁生出一点愉悦地心情来。

最后一个小坑,池岁稍稍踱了一下步子,轻快地就往前一跳

猝不及防撞到了一个闷湿温热的身躯。!

池岁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去,一脚踩进了身后的泥坑。

白鞋湿透了,凉水顺着湿掉的鞋面流入里面,脚也冰凉了。

池岁心跳卡了一个大节奏,等依稀察觉到被他撞到的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清烟味儿的时候,才将心陡然放了下来。

他微微仰起头,想要从对方身上起开,但往后退了一丁点才发觉,对方的手掌锢在他的身后,紧紧地箍着他,不能动作丝毫。

鼻尖隐隐作痛,池岁在那清烟味里还嗅到了一点血腥味,淡淡的,身上应该是有伤的。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角,声音有些慌乱,却又带着难以遮掩的不知名雀跃: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一路疾驰过来,严久深气都没有喘匀,刚刚站在小弄口前,小朋友的身形就轻快地往他身上撞了过来,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住池岁撞了他要往后倒的身子,然后手掌张开,贴在小朋友的背后,就不敢、不想挪开了。

从手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真切温热的体温,才能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他没有做梦,他是真的回来了,重生回来了。

严久深扯动了一下带伤的嘴角,贴在池岁后背的手掌挪动几下,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清瘦、轻得单手就能拎起来的身子,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疾驰的大卡车前撞开。

也居然那么有胆子,胆敢不要命。

严久深就没这么气过,胸膛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