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渊去了慎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慎王府不同于东宫还有摄政王府,没有那么铜墙铁壁不可穿透,要打听慎王府的消息,对于京中这些世家大臣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这段时间的京城可谓是风起云涌,吓掉人下巴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胆子小点的家族恨不得关起门来过日子,什么人情往来都不要了,只想在这波涛之中保存住自己家族的一点香火。
以四大家族为首的权贵们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们深信富贵险中求,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一旦事成,延续家族百年荣光不在话下,他们苦恼的,不过是在太子与摄政王之间,到底选谁。
从龙之功说得好听,可若是一个不慎站错了队,那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宗室已然站在了苏景渊那一边,可苏景渊历来跟世家不甚亲近,在朝堂上好几次公然驳了世家的奏请。苏景渊是显而易见地强主,此时四大家族再投入他的麾下得不得好处暂且不论,光是外面的流言就能将四大家族的脸踩在地上。
那就只能站在太子这一边了。太子势弱,原本就没有什么亲族依仗,在朝中更是没有什么根基,若是他要与摄政王抢那个位置,只能依靠世家的力量。更不要说如今太子身边最得宠的侧妃也是出自世家。
这个局面看似相当明晰,可赵老爷子总觉得自己有哪里没有考虑到一样。赵阜看了看老爷子沉静的脸色,问道:“父亲,可是还有什么疑虑?”
赵家这两个当家人一得到关于传国玉玺的消息,就关上了书房的大门,将事情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从藏宝图出现到传国玉玺的消息传出,整件事情就像是被一双手推着走,那双手将可能阻碍这些事情发展的所有障碍全部清除,奋力将这件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可他们爷俩儿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在布这么大的局,太子?太子不可能故意将这些事情宣扬出来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摄政王?明月一开始就进的摄政王府,若真是摄政王,他大可以将宝藏还有传国玉玺暗暗据为己有,他是皇帝亲子,若再有传国玉玺在手,谁能阻碍他登位?
可不是这两个人,还能是谁呢?赵阜想不通,他的老父亲更是想不通。
“行了,既然找不出这幕后布局之人,暂且当这些事都是巧合吧。”赵老爷子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缓缓说道:“先祖爷的宝藏……咱们必须得争一争。”
“父亲!”赵阜诧异地抬头看着赵老爷子,“父亲,且不说这宝藏与传国玉玺的真假,咱们赵家出面去争这个……一个不慎,赵家几百年的清名可就全毁了!”
赵老爷子看了赵阜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太子自从入了东宫,在朝堂上一直无甚根基。可就算这样,他也从未向我们世家示过好。他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赵阜心中一紧,低头回答道:“儿子知道,太子……是不喜欢世家势力太甚。”赵老爷子点点头,透过自己的儿子看向他的身后,目光幽深,语气感慨,“四大世家一路走来,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座庞然大物。在朝中的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换了你是储君,你能放心吗?”
这话问得太诛心,赵阜想了想,摇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是儿子,儿子也是绝对不可能放任的。”
赵老爷子幽幽叹道:“是啊,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容得下四大家族这么发展下去。太子是这样,摄政王更是这样。只是太子本身没有什么依仗,这样的心思还算收敛。摄政王那里……他跟咱们作对,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太子与摄政王之间,咱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扶持太子尽早登基。可扶持太子,也不能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就这么将咱们的底牌全交给他。”